第四届中国节水论坛由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会主办，大禹节水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发起，于2024年11月19日至21日在山东济南隆重召开。

以下是中国灌溉排水发展中心主任、党委书记刘云波在第四届中国节水专题论坛三——节水与粮食安全精彩演讲，由云现场整理。

刘云波：我今天交流的题目是：建立健全农业节水制度体系引领农业节水行稳致远。

我今天就跟大家交流一下我对这五项制度的认识，前面有两个小小的引子，第一个是讲粮食安全命脉在水。

一、粮食安全命脉在水

咱们习主席讲了这个话，粮食生产根本在耕地，命脉在水利，出路在科技，动力在政策。命脉在水利，咱们水利人都很立即，出路在科技，尤其是水利人感觉理解的还不是很够也不是很彻底，其实水利上也有很多的科技是支撑粮食生产。农业用水安全，这一块确实是目前感觉越来越突出，所以对农业用水安全的问题，也是受到更多的关注，水资源是提升粮食生产能力，保证粮食安全的决定性因素。习主席引用农谚：有收无收在于水，收多收少在于肥。水的问题对保证粮食安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农业用水安全问题，现在看是农业发展战略的一个最大的短板，尤其是到西北、东北，包括上午康院士的讲座里面，6%的淡水资源，9%的耕地，养活了18%的人口，尤其是咱们北方，像黄淮海的这一片，水跟地严重错配，所以水的问题是制约农业发展的最大短板，亟需通过制度创新和科技创新双轮驱动加以解决。

二、农业用水安全关键在节水

康院士在多种场合呼吁藏水于地，通过技术的革新来大的力发展农业节水，走技术进步替代灌溉用水增加之路。

农业节水这一块，确实要求也很迫切，中央有明确的要求，总书记强调，一个就是把水资源作为最大的刚性约束，大力推进农业节水，推动用水方式由粗放向节约集约转变。

大家知道去年石羊河流域，我就说石羊河的问题表面上看是水利部门管理的不到位，从根子上看，从甘肃省委省政府到民勤县委县政府，没有真正贯彻四水四定的要求，规划配的是60万亩的灌溉要求，实际上常年种的120万亩，大家想想，种植面积翻一番，那么缺水的地方还在拼命地安排粮食生产任务，这个水怎么可能不超呢？所以总书记一直强调，把水资源作为最大的刚性约束。

另一个，农业现代化发展要向节水要效益，向科技要效益。

现代农业节水不光是提产量，也要提效益。《国家节水行动方案》要求：实施最严格的水资源保护利用制度，全面实施深度节水控水行动，坚持节水优先。深度节水，很重要的一个就是我们科学的、严谨的灌溉制度。大家到各地区看一看，超定额用水的基本见不着，因为定额太宽松。

第二条，实现用水方式由粗放低效向节约集约的根本转变，以节约用水扩大发展空间。这个根本转变现在还远远不够，对农业节水社会有需求，我个人人士，现在节水灌溉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生产方式，尤其是对我们现在流转的企业来讲，节水灌溉是真正的减少用工、提高效率的一个重要的生产方式。从大处讲，解决水资源约束，进一步趋紧的问题，推进藏粮于技战略，走节约集约绿色增粮的路子，离不开农业节水。发展现代农业、高效农业、智慧农业也离不开农业节水，尤其离不开节水灌溉。

推进农业规模化，提升农业生产效率，解决农村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也离不开农业节水。

所以农业节水对粮食安全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前面是个引子，下面重点给大家汇报一下我对五项制度的理解和认识。李部长非常重视制度的建设，大家关注水利工作的可能都知道，防汛、水文、水库建设管理都是从制度层面在梳理水利行业管理的要求，现在又在做节水的制度建设。11月5日的专题会上，李部长提了三个五，农业节水五项制度，城镇节水降损五项制度，工业节水减排五项制度。

大家看水利部网站上都有，讲的很明白。一个就是建立健全科学灌溉制度体系，这句话是李部长的原话是：“根据农作物的生物学特性与需水规律制定科学的灌溉制度和灌溉定额。”

最近到很多地方去调研，大家对灌溉制度理解有偏差，对作物本身的灌溉制度，我个人的理解，灌溉制度是整个农业节水的基础的基础，你要制定严谨科学的灌溉定额，没有科学的灌溉制度是定不出来的。做规划设计，需要有一个科学的灌溉制度做支撑，搞用水管理，尤其是咱们灌区的用水管理，也需要灌溉制度做支撑，还有我们真正农业上的科学灌溉。

李部长讲灌溉制度，经常拿着糖尿病人来讲，讲这个例子，说糖尿病人他本身糖都多了你还给他喝糖水，肯定不行。说人都渴坏了，你还不给他喝水，那也不行，所以科学的灌溉制度是基础的基础。

前段时间，李部长在党组会上讲了一句话：“灌溉试验工作怎么支持都不为过！”只有通过长期大量的灌溉试验才能科学的确定灌溉制度，咱们灌溉制度有充分灌溉的和非充分灌溉的，大家一般讲的都是充分灌溉的，就是满足作物的所有用水需求，得到最大的农业产出。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咱们15.46亿亩的永久基本农田，按照水利部的测算，灌溉面积的阈值是12.6亿亩，还有3亿亩是不能解决灌溉的，那就只能是补充灌溉，灌关键水、灌救命水，用最少的水获取最大的产出，那么这个非充分灌溉制度就成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

另一个，要在长期连续的灌溉试验基础上持续跟进修订更为科学严谨的灌溉定额。江苏有一个灌区，一直是走在很前面的，我去年7月份去的时候，一看他的灌溉制度还是20年前的水稻灌溉。大家想想，20年了，我们的耕作方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我们的水稻品种发生了多大的变化，用的灌溉制度还是20年前的，包括刚才说的我们的灌溉定额，都是一个非常宽松、完全起不到约束作用的一个定额。

第二项制度，建立健全用计量监测体系。

提升农业用水计量监测的覆盖面、准确性、实用性。我们现在用水计量一个是覆盖面不够，包括我前天到河套灌区，河套管理局管的最末端的一个计量点，控制6万多亩。群众管理的只有3个计量点，这个覆盖面是远远不够的。

另外准确性不高，计量的准确性误差率不超过30%都是不错的了，大禹为什么搞计量设施的研发，从水源到田间全封闭的管道系统，发现取水的水量跟最后末端计量的水量差着20%多，所以这个准确性是远远不够的。

另外实用性。咱们很多地方花了大价钱，买了计量设施，有的一套设施都是几万块钱，但是用的非常不好，即便用的好，大家想一想，我们这个农业用水的计量，花不花得起，所以这个计量设施的实用性非常重要。

还有智能化不够。

第三项制度，建立健全农业水价政策体系。

现在国家发改委也很头疼，我们也很头疼，包括周一的时候，在商量这个东西的时候，有的省里的调研报告，前面讲的提前三年完成了农业水价综合改革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省级验收，那么后面接着问题，还要进一步深化水价改革，提高农业水价，还没有达到运维成本的要求。所以咱们现在的农业水价综合改革，离着2号文的要求还有非常大的差距。李部长的原话：“完善科学合理的水价形成机制，遏制不合理用水需求，引导节水灌溉，吸引社会资本投入灌区建设管理。”包括早上康院士讲的，越节水越废水，很重要的一个，这个水价不值钱。另一个，吸引社会资本。大家一直说灌区怎么“两手发力”，从去年搞深化水价综合改革，很重要的一个逻辑，我改革水价，让水价达到合理成本+合理的收益，然后来吸引社会资本，投入灌区的建设和运行管理，然后两手发力推进灌区的现代化建设，所以水价改革很重要的一个要能吸引来社会资本。

这里面的问题就是一个刚才说的，看全国的统计的概念，大中型灌区执行水价，仅为运行成本价的62%，农业水费的实收率不足70%。借用上午张院士的一段话，农业水价，很多地方说已经达到了运行成本，但是我们这个所谓的运行成本，测算是有意识的压低了运行成本。包括有的灌区，十几万亩的灌区1分钱的运行成本，怎么可能？不符合常识，所以在这一块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另一块，水价的约束作用体现不充分。这个是总书记讲的，水价过低，难以实现农业节水、以后地下水采光，就不只是一个增加农民负担问题了。

现在十年多了，很多地方一说提水价就是增加农民负担，这个还不是政府官员的认识，还是我们很多水利系统的干部职工的普通认识，总认为提水价是增加种粮农民的负担。但是3·14讲话里又有一个话，叫通过精准补贴，让种粮农民不增加负担。这个精准补贴，补贴的是种粮农民定额内用水的水费，所以在很多地方，水价补贴上把这个点没卡准，补贴没补到种粮农民那一块，这也是我们下一步要完善的点。

还有水价对社会资本吸引力不足：“准许成本+合理收益”尚未到位，尤其是合理收益离着还很远。

第四项制度，建立健全节水市场制度体系。

我们在很多地方调研，现在流转全国是36%，但是很多县已经到了80%多了，都在大户手上，大户手上水位提高1分钱，大家想想影响有多大，所以大户的积极性是非常高的，他对节水是很有意识的。包括前面讲的，规模生产，一定是高效节水灌溉，对节水补贴也是很有积极性的。所以我们下一步推进的工作要抓住大户，用大户带散户，把节水推上去

另一个，完善水权交易机制，让政府、用水户双受益。我们现在看全国的用水权交易，真正的大头都是政府在操作，似乎跟老百姓没有任何的关系。跟老百姓没关系，他节水的积极性就上不来，所以在这强调的水权交易机制，要让政府和用水户双受益，才能真正调动老百姓节水的积极性。所以这个市场机制，最重要的是让节水做到有利可图。

第五项制度，建立健全节水技术及服务体系。

包括刚才冯院士讲的草原的研究，我们很多都有偏颇，水利的节水这一块，我们感觉也是有点偏颇，技术设备这一块，企业有很强的主动性。像大禹研发了很多的都是，产品、设备、技术做了很多，但是在标准和理论这一块，还有很大的欠缺，所以节水技术的支撑，要技术、设备、标准、理论多管齐下。技术设备这一块我不多说，像现在前段时间在河套，河套两期的水权交易，大头都是在渠道的输配水损失上，田间的节水现在还没有拿到交易的账，更多的是在受输配水上，尤其是大中型灌区，5亿亩的灌溉面积，输配水的损失有多大。所以管道输水、包括配水调度、量测水等技术发展缓慢，还有缺陷。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输配水、高效调度这一块有没有一个好的模式，有没有一套好的理论方法？

向技术、设备、设计、建设的标准制修订还跟进的不及时，包括咱们测试的仪器设备到底是一个什么标准，怎么来计量监测，怎么来约束市场，这一块的标准上还有很大的缺陷。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我们的标准制出来之后，宣贯不到位。包括前几天看到一个2022年的工程，20多个流量的渠道，用的还是C25的混凝土，这就充分说明，我们标准的宣贯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科技支撑这一块，标准的修订和宣贯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块。

第三个就是现代化灌区，包括大型管网的规划设计理论、方法也存在着不足，尤其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搞渠道管道化，像美国、以色列、日本，大量的都是在搞渠道管道化，我们国家这几年也比较多，但是渠道管道化的规划设计，这些理论方法还是不足的，到有些地方去问一下为什么不搞管道，因为地形条件非常好，然后说管道的成本比渠道的成本高很多。再一问，为什么呢？渠道多大的断面，管到就设计多大的断面，当然成本要高很多了，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所以在这一块上也是有非常大的潜力要做的。

服务这一块，重点是要推社会化、专业化服务，尤其是随着现在土地的流转，越来越多的专业的大户、企业，相伴相生的就是需要社会化的服务、专业化的服务。非常好的一个，就是现在很多都在做积极的探索，包括明天大家可能要到齐河的豆腐窝去看，大禹在那边也在做社会化服务的东西，这个也是需要我们下一步去探索研究的。

我就简单跟大家交流这么多，不对之处请批评指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