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投资中国 全球产业整合新时代 第三届中英企业投资与合作论坛圆桌对话环节,由云现场整理。
主持人:现在我们进入第三个圆桌对话环节。圆桌三:的主题是投资中国:全球产业整合新时代。首先,有请第三场圆桌对话的特邀主持人—英中贸易协会商务项目交付总监 Ben Rotheram (江屹本)先生。
特邀嘉宾他们是:
上海市工业和信息化产业并购协会会长、易界DealGlobe董事长 冯林先生;
维恩(Vitruvian)资本合伙人 陈凛先生;
璞米(Permira)资本中国区负责人 刘上舟先生;
赫力昂(Haleon)中国副总裁、企业事务负责人 傅悦先生;
必益教育创始人兼董事长 William Vanbergen先生;
华平投资(Warburg Pincus)董事、消费科技投资负责人陈和江。
Ben Rotheram(主持人):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能够参加我们的圆桌对话,一起讨论一下投资中国的挑战与机遇。
第三场圆桌对话会有好几位嘉宾分享他们的一些经验,关于在英国的投资以及国际合作。这次圆桌对话将会分为四部分。
首先,我会向大家介绍今天本场嘉宾他们公司的一些背景,他们的一些投资以及他们进行的一些相关的合作。通过这些洞察,我们希望能够给大家提供一些国际合作的案例,通过各个范围行业内广泛的合作。
第二,还会提到一些问题,我们主要嘉宾关于在英国的投资经验,以及他们的见解和战略,针对跨境国际产业合作,考虑到现在的长夜场景,他们独特的洞察可以为我们提供很多的价值和灵感。
第三,今天在场所有人会分享他们的想法,关于中英两国之间的合作,特别他们如何看待现代中英两国经济合作的现状,还会讨论他们企业未来发展合作的计划,在中国和英国两国之间,发展框架。
最后,每一位嘉宾都会有机会发表结束的感言,关于他们的讨论,以及对于未来发展的愿景相关机会的说明。
通过本场的讨论一定可以促进全球的发展,深度的投资以及合作,在中国和英国之间。从而可以激励更多的互动和参与者,探索投资的机遇以及合作的可能性,我们看到有很多的内容。
接下来开始本次的第一部分,首先向大家介绍我们每一位嘉宾关于投资或者是业务合作相关的一些活动。
首先,从陈总开始。
陈凛:大家好,我的名字叫陈凛,我们是来自一家英国的全球性高科技公司,我们应该是欧洲最大的growth equityfund,我们新的第五期基金差不多体积在82亿美元,单笔投资一般在1-8亿美元,我们2019年1月份在中国开的办公室,如果把香港算进去差不多已经在中国投资了5家公司了。
Ben Rotheram(主持人):非常好,下一位刘总。
刘上舟:璞米投资是总部在伦敦的全球性投资机构,同时又私募股权投资和私募债投资两部分,80年代成立的。我们主要投资成长型、并购型的项目,或者是并购项目当中债务的融资。关于这个主题,英中之间的经济合作,我们也有一些在在投的项目案例。比如说我们投资的英国BPL(British Plasma Limited),之前也是英国政府最大的血浆产品的公司,投资之后公司2023年第一此拿到英国血浆产品在中国白蛋白中国销售的许可证,中国的白蛋白市场大概占40%,British Plasma Limited公司的白蛋白产品在英国相对来说售价有些打折,在中国是一个非常好的市场,公司也取得了非常好的业绩。跟William从事的业务一样,我们也投了一家教育公司,总部在上海的英孚少儿英语,英孚少儿英语虽然主要的业务都在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但是我们在英国都设有两个重要的办事处,一个是英语教师的招聘点,我们有相当比例的老师是从英国和英联邦国家招聘的。在英国的教师招聘,帮助我们找到老师、培训老师,送到上海总部来,一部分也会去印度尼西亚。
我们也在伦敦设立了我们的研发中心,开发利用AI为基础的在线英语学习的功能,这也是一项新的研发尝试。之前一般来说都是跟British council合作传统的英语教学,但是英国的英语教学显然已经开始结合生成式人工智能,我们也可以利用到英国的这些资源。
我们近期也投资很多消费类的项目,消费类的项目在中国市场显然很大,我们也投资高阶品牌比如说马丁靴,在我们投资之后也在中国建立了线上的销售平台和线下零售网络。2023年我们还把中国的经销商的经销权回购回来,自己开店。
总体来说,英国和中国之间的业务合作,无论是最终的消费市场,人才和研发的合作,还有供应链的合作都有相当大的机会,今天很高兴主办方有这个机会和各位嘉宾交流。
Ben Rotheram(主持人):说的真是太好了,下一位是傅悦,来自于赫力昂中国副总裁,企业事物比负责人。
傅悦:赫力昂是两年前在伦交所和纽交所上市的一家公司,是全球第一家从大药厂独立分拆出来,专注于做消费健康这么一个赛道的企业。目前为止在富时100和民生指数里面都在其中之列,是一个全球性的公司。在中国上海有总部,在苏州和天津有生产基地,中国差不多3000多人的规模。
Ben Rotheram(主持人):说的真的非常棒。William Vanbergen,必益教育创始人兼董事长,想分享一下吗?
William Vanbergen:大家好,我叫William Vanbergen,我从英国来,我来中国是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在中国20多年了。我做教育,我开了一个公司叫必益教育,我们做海外留学,帮中国孩子送去最好的学校和大学,去英国。我们开培训中心,我们培训中心在北京、上海、江苏、浙江、深圳都有。我们还做夏令营、冬令营,跟英国最有名的一等公学,跟很多中国孩子有机会夏天的时候去英国,去威廉王子、哈瑞王子(音)的学校,我们也跟几个大学包括剑桥、帝国理工等等。差不多2015年,我有机会帮英国最有名的牛校VR公学(音),在英国排名第一,比一等公学好一点。所以我的学校是一等公学,但是我的妹妹他们都考得比我好,非常不开心。
现在我们和中国的政府合作开三个比较大的学校,在中国大陆,每个学校都1亿多美金的投资。我们刚刚开一个学校在香港,在未来我们也会开在韩国、新加坡、泰国,所以可以给我们中国孩子很多的机会交英国的朋友,交泰国的朋友、新加坡的朋友。我觉得这可以帮助他们未来很多。
我们最自豪的一件事情,我们上学期有给40个来自英国的孩子提供奖学金,他们可以交中国的朋友,明白中国的文化,可以学习不同文化,同时他们也做英国的高考在中国。他们去世界最好的大学,他们可以代表中国,介绍中国这么好的地方。
因为我自己非常爱中国,特别喜欢中国的文化,也很喜欢你们中国的白酒,我觉得我是比较特色的外国人,没有太多我的朋友喜欢白酒,这是我,谢谢。
Ben Rotheram(主持人):非常感谢,接下来邀请陈和江先生做介绍。
陈和江:我也很爱中国,跟你一样,我也很爱英国,我其实在英国读的高中和大学,对英国有很多的情感,也非常高兴来到这个论坛。我们基金叫华平投资,听上去有点像中国的政府基金,其实是纯种的纽约base的私募基金,也比较巧,我们是第一批中国比较大型的海外私募基金。我们是1994年来的中国,今年正好是30周年,这些年在中国一共投了100多家企业,我们现在国内大概有1000多亿人民币的盘子,主要是横跨几个不同的板块,消费、科技、房地产、医疗、金融机构。
我现在在这边负责所有的消费和科技投资,其中像有一个大的互联网企业叫58同城,我们是他最大的机构股东,消费企业比如说元気森林,跟大家更相关一些的比如说医疗里面上海我们有一家和睦家医院,我们是他比较重要的股东。包括在北京的美中宜和医院,还有已经在香港上市的海吉亚和京欣医疗(音),我们在中国待了30年,所以有很多项目在国内各个地方落地。
我自己没有过多的介绍,今天关于中国和英国,我们在欧洲也有比较大的团队,所以今天会有更多时间跟大家探讨中国和英国在投资方面有没有更多投资的机会。我也是一个白酒和中国文化的爱好者,跟William Vanbergen一样,感谢。
Ben Rotheram(主持人):我们会把白酒的讨论放在本次的panel的最后一环。
接下来邀请冯林先生,他是易界董事长,上海市工业和信息化产业并购协会会长。
冯林:最后这个论坛我看气氛相对比较活跃一点,之前大家都很专业,这个论坛不能说不专业,可能也很专业,但是更活跃了一点,还没喝白酒已经开始提前进入了白酒的状态,我觉得很好。整天的活动也是讲了走出去,讲了投资英国,讲了圆桌嘉宾做了分享,早上做了很多主旨的分享。我们讲的都是投资英国走出去。
今天到了圆桌最后一个环节,有了个主题“投资中国”。我觉得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主题,现在外资进入中国,总体是在放缓,我们依旧看到有台上各位嘉宾在交流讨论对中国的投资。作为今天活动的举办方也很高兴,我自己对今天下午新来的朋友做介绍,易界是我创立的一家公司,之前做中英,主要做中国相关的并购,做了400亿左右的并购,今天来的部分都是我们过往的朋友。
Ben Rotheram(主持人):好的,可以说冯先生刚刚做了一个比较简要的介绍,等一下我相信能够从冯先生这边听到关于易界有意思的信息。
想邀请陈凛先生,您认为在全球的产业整合这一块中国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陈凛:因为我们是一个全球性的公司,所以我们希望能投出代表中国,代表全球性的高科技公司。比如说我们投资了货拉拉,除了中国以外,货拉拉在东南亚和拉丁美洲都有presence。我们那时候投的时候就说帮助他们进入中东、欧洲全球市场。我们还投资了一家公司叫声网,像ZOOM一样有视频的插件,50%的业务也是在海外。
最近我们刚刚投资了一家旅游平台公司,在香港的,也是个全球性公司,20%以上的流量来自于美国。
我们一直在发掘中国公司有全球性业务潜力的一些业务的公司。中国除了供应链以外,供应链我们也非常看重,和供应链有关的供应链金融、供应链服务是全球延展性的东西。
总结来讲,我们一直在看哪些中国公司能走向全球,能做大就是我们投资的标的,谢谢。
Ben Rotheram(主持人):好的,我再继续问一个问题。
当前全球经济环境之下,您认为维恩资本在中国市场的投资策略有什么样的调整,以适应这种新的趋势呢?
陈凛:我们是投资高科技企业的,我们所谓的数据、芯片,一些敏感性的东西其实外资是不能投的,国家规定了,我们是不能碰的,AI这些东西外资不能碰。其他的东西没有改变,我们从头到尾就是寻找全球性的中国公司,有延展性的。可能更聚焦这些公司了,比如说软件,AI软件在中国投是一个大市场,如果不能投我们看哪些公司能出海,能做大的,我们更聚焦这类的公司。
Ben Rotheram(主持人):好的,您刚刚上整体改变没有特别大,您刚刚也提到您本人有丰富的跨境投资的经验,您认为跨境投资目前最大的问题和最大的机遇是什么呢?
陈凛:我们在看很多供应链相关的公司,里面一个不确定性,美国的新总统上台以后怎么会给中国企业加关税的问题。这个问题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不光影响到中国的供应链,和供应链有关的生产、物流、金融各种各样的,各行各业的。这方面我们还在考察。
Ben Rotheram(主持人):风险和机遇在跨境投资里面都有什么?
陈凛:这次中美贸易战其实帮助中国的企业家更全球化了,人就是要逼一下的,很多时候人有安全感,有一定的惰性,我为什么要离开中国市场,没有必要,这次贸易战可能让中国的企业家变成全球的企业家,也是对他们的洗礼,真正能活下来的企业家是非常了不起的,有好也有不好,对于中国企业家是一个机遇。
Ben Rotheram(主持人):谢谢,接下来的时间想交给刘上舟先生。我们在过去10分钟里面,在聊中国市场里的新兴技术,作为璞米资本在中国的负责人,您是怎么看待中国市场上这些新兴领域的投资机会呢?可以重点聚焦在人工智能、大数据和消费升级,您认为哪些趋势是值得我们进一步关注的?或者哪些趋势是我们不需要过多关注的?
刘上舟:生成式人工智能和消费升级是两个很大的话题,只能讲非常简单的切入一下。生成式人工智能应该说随着每百万token的成本以每年10倍的速度下降,每年会下降90%,应该很快这个基点就会到来,无论toB的应用还是toC的英勇斗会铺占开。生成式人工智能现状在美国非常火热,也非常广泛,特别是toB的领域,中国和美国差距小一些,由于地缘政治的原因和国内一些政策的问题,反而差距被拉开了,但是中国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应用比其他的国家还需要应用多一点,大一些。
对于我们总部在伦敦的基金来说,直接投生成式人工智能可能不是我们晚期投资基金擅长的地方,很多风险投资更擅长投资大模型,投资生成式人工智能。
我们基金自己的观点,认为生成式人工智能将改造所有我们原本擅长的领域,包括消费,包括医疗,包括企业服务,所有的企业只要越快行动,越好的介入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才在未来可能有一个好的竞争地位。我们会投资积极拥抱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公司。
比如说非常传统的行业,比如说教育,大家已经看到好几个教育公司在资本市场上,如果不能很好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股价下降90%,用的好的也涨了三四倍了。像我们投资的英孚少儿英语这样完全线下的教育机构,两大方向,除了响应政府的号召把所有的课程改成非学科性的培训。第二个很重要的方向就是全面拥抱AI,开发的AI课程对于教育公司来说未来的生存是至关重要的,不拥抱肯定是死路一条,如果被投公司能够很好拥抱生成式人工智能,再运用原来的IT能力,有可能未来就占据一席之地。投资生成式人工智能对我们来说不太可能跟VC抢,直接投资那些大模型,大模型公司在美国估值都是几百亿美金、上千亿美金起,在中国也是好几十亿美金,十个人的公司可以估到10亿美金,他们的估值方式一个人1亿美金。以前我记得投资消费的时候,一个店1亿人民币,现在人工智能是一个人1亿美金,我也不知道怎么估的。但我们会投资传统行业,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进行改造。
主持人第二个说的是消费升级,消费升级可能对璞米基金来说更加擅长一点,消费类资金在我们整个投资里面占40%或者更多一点的比例,欧洲也是很多消费品牌的发源地。我们对消费升级在中国的看法,我们认为消费服务的机会更多一点,中国人口占世界17.5%,中国消费只占世界的12%,明显是低估的,无论政府,整个社会都要想办法把消费的比例进行提升。
消费尤其在中国被低估的是消费服务类,中国12%全球消费里面60%是消费品实物消费,只有40%是服务消费。这个比例在英国、美国比例是2比1,倒过来,服务型消费占70%,实物消费占30%。哪怕在很多发展中国家,比如说印度,印度的实物消费只占50%,服务消费占50%,所以中国的服务消费是非常被低估的。服务型消费包括用互联网交付的服务型消费,像分类网站,像58这样的,也包括线下实体交付的消费服务。
服务尤其能够结合人工智能一起交付给客户。我们觉得中国的服务型消费的潜力更加被低估,决定性大一点。实物型消费中国也有增长空间,但是由于房地产泡沫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下子上来比较困难,实话实说基数比较大,比如实物里面最大的房子现在有泡沫,其实中国的汽车去年销量3000万,全世界已经非常高了,占世界的将近40%-50%,每年一年也只卖1500万辆车,美国车单价55000美金,中国的车单价是22000美金,等到房地产泡沫过了之后,也许中国有机会从22000美金的一辆车慢慢涨到5万多,所以这个市场也会增长,但相对来说增长潜力有限。服务性消费增长潜力非常被低估,渗透率自然会被提升。哪怕在经济不太好的情况下也会逐渐被提升,人在实物消费得到满足以后服务消费必然是增长的,我们更加有信心,更加有把握一点。
相对来说欧洲总部在伦敦的基金更擅长的,因为在英国服务型消费的比重非常高,大家可能老听说中国贸易顺差很大,一年9000亿美金,其实中国一年有3500亿美金的服务贸易逆差,本国的服务不能满足消费者,所以中国的消费者会在国外采购3500亿美金的服务型消费,其中很大一个去英国采购教育,英国货物贸易商逆差比较大,但是服务贸易顺差也比较大,无论是旅游、教育还是各种各样的IP,所以我们会非常看好中国在服务型消费这块未来的潜力。
Ben Rotheram(主持人):后面一个问题,我们经常听到最近的媒体说到,中国的经济已经进入了高质量的增长发展阶段,您是否也认为我们风险投资的战略重点也发生了变化呢?如果发生了的话,璞米资本如何调整投资策略以及捕捉最具潜力的投资企业呢?
刘上舟:新质生产力这个很火,我来之前专门学习了一下什么叫新质生产力。因为对我们这样传统的Global Fund来讲,生产力就是生产力,不分新质跟旧质。但我稍微学习了一下,原来新质生产力是指高科技的、制造业的、硬科技的、需要大量投资的,这些对中国应该也是需要的,但是这些新质生产力更加体现在供给侧,强调去瓶颈,自主供应链,对中国来说也是需要的吧,在这样的地缘环境当中。原先挺好的,大家可以合作,埃隆·马斯克说要有共赢心态,如果什么都是零和博弈游戏的话,这个世界其实很难运转,最后会担心外星人把我们都take over了。但如果在目前的状态下,可能需要做一些新质生产力的投资,但这个比较遗憾,这个跟我们基金的投资方向不太匹配,我们本身不太喜欢制造业,不太喜欢大量的固定资产投资,也不喜欢所谓非常前沿的硬科技。基金其实也是投资过硬科技,国外基金都被教训过,我们投资过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公司飞思卡尔公司,投资了15年,总部在荷兰、美国,双总部,后来一分钱都没有赚到。
其实投资半导体对PE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行业,但是国家鼓励有国家鼓励的原因。对我们来说,我们也不可能改变投资策略和投资方式,我们仍然会专注在我们有优势的,知道怎么样在投后管理上能创造价值,有一个现成的playbook能够让我们执行的投资方向,不太可能直接改变投资方向。因为有太多的钱是你赚不到的,在你认知之外是不可能赚到钱,如果你看到猪飞了就赶紧追那个猪,通常不是追到那个猪,然后猪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你了。所以我们不太可能改变投资跟方向,我们也觉得有足够的合作机会,在中欧、中英之间,在传统的行业中,运用新质生产力来改造一下,曲线救国一下。
Ben Rotheram(主持人):下一位嘉宾是傅悦,来自于赫力昂。首先我想要问您,作为全球领先的消费健康公司,赫力昂是如何看待中国市场在全球产业整合中战略地位的呢?
傅悦:这个问题问得挺好的,关于跨国的外资企业如何看中国的投资机会和中国的市场。其实过去40年中所有的外资企业都在中国进进出出,最近大家都探讨了外资企业为什么没有办法很好活下来,或者有一部分外资企业退出。我个人来说不谈任何的政治因素,更多情况下很多外资企业以为过去40年的一招鲜可以吃遍天,未来40年可以继续做,其实不是这样子的。逐步中国相对升级了,口味升级了,感觉升级了,你要是跟不上的话,中国消费者会用脚来投票让你退出的,竞争力变得很重要。外资企业必须在过程中进行思考转型的过程。
作为新成立的赫力昂这么一家完全100%专注于消费健康赛道的这么一家企业,我们在全球有各方面好的产品,比如说在美国市场的advisor(音),在英联邦国家的Panadol,就是在香港称之为神一样的必理痛,还有其他的好产品。在国内的话善存、钙尔奇大家都比较熟了,舒适达牙膏也比较熟悉了,OTC方向比如说芬必德、康泰克、扶他林之类的好产品大家比较熟。对我们而言,我们如何看这个市场?因为我们是做消费健康的,消费者变得与众不同,中国消费者长期来看,比如说中国的人口变化结构导致这个赛道觉得很有意义,这是一个老年化对我们的意义。第二,中国消费者对于在老年化过程中对于健康的诉求,对于机体的诉求,身体健康的诉求变得越来越高,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以及他们自己整个消费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下坡的赛道是确定的。
至于我为什么布局中国市场,这个市场刚刚说了有几个很好的优势,如果考虑到更大范围之内投资英国、投资印度,投资其他不同的国家,会发现中国有几个不同的独特的优势。
第一个优势,前几天我们拜见了一个政府领导,这个政府领导语重心长跟全球CEO说了一句话,世界都在变化,变化过程当中,如果按照可预期、可预判的这么一个政策稳定性,恐怕中国还是能够数得着的,其他国家不见得能够预判得到。对于一个实体企业而言,投资肯定会考虑到长期的、稳定的、可预期的这么一个环境,这是一。第二方面,对于消费健康赛道,我们是消费健康的,消费者在哪边,这个大市场与众不同的大。
任何一个新的技术、新的产品进入某一个市场,首先得考虑到这个市场是不是有多元,有很多可以涌现的科技,我相信大家都认同这一点。但即便涌现出了新科技,你真正能否实现商业化,能否规模化?中国市场是与众不同的,很多高科技产品在中国市场商业化、规模化,这一点对于欧洲企业他们觉得中国市场非常sexy,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果有机会能够让中国和全球进行很好的balance,把一些技术跟市场,跟玩法,跟model,把整个供应链体系结合在一起,其实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企业来说,中国市场绝对会是全球企业里面最重要的战略性的一个基础。更何况欧洲和美国会发现在很多消费市场已经某种程度上底子已经在那边了,让它实现20%以上的增长,我估计也不现实。对中国而言是一个有好的市场,有好的实践产地,有好的政策前瞻性、稳定性,且这个市场自身的增长是喜人的,所以对于国际投资者来说,为什么不在这投资呢?
Ben Rotheram(主持人):好的,刚才说到这样一个平衡,我想说你刚刚说到的另外一个平衡,中国市场运营过程中赫力昂是如何平衡全球的战略与本地化的需求呢?
傅悦:这个问题也挺好的,对于外资企业来说平衡也很重要,首先平衡全球的战略和中国的战略某种程度上要结合在一起,对于任何一个企业来说都有统一的企业使命和企业的愿景,这一点是一样的,对于健康消费者而言,我们的消费在哪边,他们需求什么东西,我们必然会结合在一起,为了消费者的每日健康做出巨大的努力。中国消费者和英国的消费者可能每日健康的诉求不一样,比如我们在今年推出来三个不同的健康包容性的领域,今天刚被评为最重要的消费健康方向的十大创新案例之一。一个是疼痛方向的,第二个方向是骨骼健康,第三个是口腔健康方向。这三个方向结合不同中国消费人群以及相应行业,以及相应的媒体,以及相应的卫健委体系推出股东中国,剑指中国行和疼痛中国这几个不同的项目,让人感觉到中国消费者在消费包容性、健康包容性、健康可及性、健康公平性是我们追求的。这一部分而言,在英国社会有不同的解读方式,也许也是一样的健康包容性和健康公平性,但有可能在中国有点不一样,对于我们而言在哪个地方上了哪个山唱哪个地方的歌,歌都是好听的音乐,唱出什么调调全球和中国逻辑是一样的。
中国有中国的特色,中国你的产品要develop或者是research在中国,符合中国的消费者,你的整个logistics需要build and made for中国,你的digitalization可以在中国做很好的应用,并且可以看到其他国家进行实验,看一下有没有很好的发展空间。你的talent有没有机会成为全球重要的leadership成员之一。从这一点来说,中国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让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的物流,让自己的数据化,让自己的人才在全球市场上发挥起来。
过去几年因为疫情原因打断了这个节奏,现在正好是这个时候,通过走出去出境的方案,让中国整个影响力可以走出去,对于全球而言是很好的方案。包括今年赫力昂的董事们集体到中国开董事会,他们说我们从来不知道中国有那么好的人才,那么自信的人才,在哪个地方都可以闪亮如此,但问题在于我们真的愿意打开自己,让自己的人员走出去吗?我觉得还有很多路要走。
Ben Rotheram(主持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下一位嘉宾是William Vanbergen,来自于必益教育。作为必益教育的创始人如何看待中国投资,考虑到当前中国的教育政策,市场环境的变化,您觉得哪些细分领域是最具有增长潜力的呢?
William Vanbergen:这个问题当然问得非常好,如果我从外部的角度看待中国的教育,我觉得这是你要做的最糟糕的统计,但是在中国经济仍然在不停的发展,这是和世界其他地方相对比的,所以中国的经济技术只增长5%,对于中国来说这可能是非常小的数字。但是你再看看世界其他地方,他们非常的快,而实际GDP的增长比美国还要大,比欧洲还要大,从人口上会看到整个中国的人口在不断下降,意味着需要接受教育的人口越来越少。
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们会有越来越少的孩子们需要接受教育,但是我们这种教育的基金或者教育的资金是更多的,是时候对我们的孩子进行更好的投资了。从2000多年开始,孔子在中国就倡导教育的重要性。所以我觉得在高端市场我们可以做得非常好,因为我们整个金融资源是非常多的,但是需要接受教育孩子的数量会不断减少。
意味着孩子的家长和孩子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愿意投入更多的资源在里面。
刚刚我们也知道,如果孩子去读国际学校费用是比较昂贵的,与此同时我们也会看到其他的有趣的教育机会,比如说一些短期的夏令营、冬令营,孩子们通过参加夏令营、冬令营可以增加国际视野,以后国际领域能够发挥更好的角色,更好的一些储备。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Ben Rotheram(主持人):你认为哪些细分领域最具有增长潜力,尽管教育的政策和市场环境在改变。
William Vanbergen:大家知道教育领域有“双减”政策的提出,对整个教育市场有非常大的影响,比如说新东方的增长速度和收益降低了90%。我们也会看到这样的政策逐渐在松减,北京政府会看到有颁布一系列的文件,重新提出相应的培训中心,可以重新再度燃起炉灶了。
所以,当我们发现这种大的萧条或者大的衰退,我们其实可以看到本地的服务商依然存在,只要他们还能存活,他们可以做更好的降本工作,确保他们还在这个市场里。对应的,当我们的市场重新回暖,是时候加大对这些服务机构或教育机构的投资了。
Ben Rotheram(主持人):第二个问题,中国家庭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不断提升,你认为中国的教育市场未来的潜力或者发展趋势是什么?你们的必益教育如何在快速发展的市场里面抓住这样的发展机会呢?
William Vanbergen:刚刚我们有一位嘉宾提到了AI,我觉得这是很有趣的点,在教育领域我们对孩子们教育的这种理念的灌输应该是越来越有效率的。也就是说孩子们需要去学习的时间应该被缩短,我们正在谈的就是所谓的真正的教育是什么?
我们谈的是能力,我们需要领导力,需要团队合作,在我们的教师团队里边。所以我们不会再让孩子们坐在教室里边学习数学,学习语文,可能会让孩子们去到运动场上,玩运动过程当中一方面能够锻炼他们的身体,另外可以培养他们的领导力,培养他们的团队协作能力。而且我们会让孩子们更具有创新思维,在学校里尝试解决问题。
我们有很多的孩子们,从他们非常小的时候,10岁开始想着怎么做生意了,他们可能会以团队为单位,试图解决一些问题,去做生意,然后开始赚钱,这是从他们10岁开始就做的事情了。他们赚的钱可以捐献给慈善机构,我们也教会他们如何回馈社会,这也是教育当中非常重要的环节,而且这是非常好的我们看到的一个发展趋势。
可以说在过去的2500年里边,教育领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实也带来了很多的增长机会,让一些新的机会能够出现,一些新的投资机会涌现。我觉得大家能够看到教育服务的交付以后会以一种更高效率的形式达成。
Ben Rotheram(主持人):我觉得几年以后我们需要再重新邀请您回来交流一下这个事是不是真的有实现,这是非常有趣的点。
接下来时间交给陈先生,我想问一下您,对于英国和欧洲公司来说,他们如果已经在中国投资了,你怎么去评估他们做得好还是不好呢?
陈和江:谢谢,确实在今天这个状态中很多人都会问,在海外最近一年又一句话说中国是不是不能来国内投资了?这是所有在国外读《华尔街日报》,读英国FT的人问的问题。
欧洲公司来中国历史几十年为了两个原因:一个是市场太大了,不能错过这个市场;第二个原因这边有最好的供应链和最聪明的人,成本很低。这两个因素不论未来几年世界经济和战乱会怎么样一直存在。对于这些欧洲的公司如果今天还没有来,可能要考虑一下怎么样能够更好的来,但是已经来的公司30年前为什么来,现在在这边继续投资是同样的原因。因为我们有了这些优势是持续有的,中国有着最便宜的供应链,最好的分工和最卷的工程师们,这些成本的优势是在任何其他的国家,包括我们说的东南亚、墨西哥,所有现在在转移的国家短期内没有办法复制的。
第二,今天你怎么想这个策略有一个变化,历史这20年中国投资是贵的,不论投公司还是投技术,很多时候会发现估值是很贵的,刚刚嘉宾也有提到,人写人工智能公司和其他公司是非常贵的估值。今天出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很多人会拿中国和日本或者印度对比。对于一个公司,特别是英国的公司,我们说欧洲和英国,如果来中国的话,今天在中国投资供应链,投资人,同样的体量公司在印度是1/10。我最近有一个同事很有意思最近刚从印度回来,他很难想象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印度感兴趣。今天的印度大街是还有牛在走来走去,没有办法从A点到B点碰不到牛,他来到上海看到我们的高速公路,看到我们的陆家嘴,看到我们的高楼大厦。你会发现今天中国任何公司的估值,从最大互联网公司到最好消费公司整体的估值水平是印度公司的1/10。
我觉得基于中国长期的优势,真正做生意成本优势和需求侧庞大的市场,现在反而是一个好的时候,来投资中国。
Ben Rotheram(主持人):我再追问一下,您能不能给我们做一个案例研究或者是案例分析,举一个英国的公司作为例子,他在中国进行了成功的投资,运营也非常成功,能不能分享一下这样一个案例成功的经验是什么?
陈和江:我觉得这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反过来是中国公司往外走,历史上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相信中国人,这是唯一可以做的。在让老外来管中国的公司是不可能管得好的,这是非常明确和简单的观点。所以历史上在中国落地比较好的公司,无论是企业还是投资公司也好,你用的一定是中国人,因为这是一片非常独特的土地,有自己做生意的习惯和内容。为什么今天坐在台上大家都讲英文,包括William Vanbergen也基本上可以用中文跟大家交流,因为我们都在中国做生意,在中国不论做投资还是企业,如果你不能拿中文高效和合作伙伴沟通,是没有办法产生顺利的合作和公司的成长。
如果回答您刚刚的问题,有一点做对了,就是在中国找到最适合企业发展的高管,并且全力相信他。这是第一。
如果分享中国往外走的案例,刚刚也提到,今天中国这些公司,特别已经做大的企业,其实手上的资源是非常多的。我觉得历史上我们的出口,我当时在英国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是贬义词,我们觉得在中国制造是便宜的,是不好的东西,是贴牌的。到今天这一刻,我们终于可以把中国的品牌贴在产品上,不论是电动车、电池、消费品,包括海外的互联网公司,包括SHEIN、TUME,都在很快地打入到海外世界中。今天这样一个时间点,中国企业能够很自豪地说我是一个中国公司,并且能够在海外用自己的产品服务,征服海外的消费者。Made in China已经成为一个褒义词,不是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是一个贬义词。
Ben Rotheram(主持人):谢谢,接下来我想邀请冯先生,我们其实聊了很多,我们刚刚已经聊了那些投资海外的公司,您认为我们怎么样能够进一步提升,或者把我们并购的效率最大化?
冯林:投资中国,今天在桌上有三位全球基金的代表人,有一位500强的代表人,还有一位在中国创业的企业家代表人,基本上涵盖了各个类型。我们看跨境什么样的人投中国?我们自己的经验来看:
第一,外资的基金,两位英国基金朋友、美资基金朋友,还有没有来到现场的英国基金朋友。还在投,只是说这个频次下降。我看到几个特点,一是频次下降,二是过会难度变大,三是单笔交易的金额变大,四是每年投资金额数量变小,五是都在做自己的人民币基金,用自己外面的钱和中国的钱相结合投中国。这个是一大类,相对更谨慎,但依旧持续投资中国的财务投资人。
第二,财务投资人在海外控股的一些标的。举例,今天有一位嘉宾在英国伦敦回不来,Bridgepoint他们也是英国的大基金,他们的团队在中国有很多年时间了,但其实他们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在中国自己做投资,但是他们一直在支持在欧洲、法国、英国这些地方布局的企业投资中国。我记得我今天早上去了Bridgepoint,也是跟他们当地的高级合伙人聊了一下,就讲围绕着某些领域他们希望在中国做并购,只不过那些领域变得相对更小了,这也是一个特点,包括外资,包括被投企业,投中国财务投资人投了更少,投了更大。财务投资人投了更专、更小、更精,但其实还在投,投很多非常细分的领域。今天我们讲的很多是C端的东西,但我们也看到有一些B端的东西他们照样在投。
包括跟Speed(音)也有交流,他们有控教育公司,我们也有一些教育的标的,所以有交流。围绕过往投资过的公司再投资,肯定也是个机会。
第三,看到500强的大公司,来之前跟傅总交流,大家讲赫力昂公司在国内的规模不算小,自然有买有卖,有些在中国竞争力相对欠缺的可能会考虑卖掉,有些觉得赛道很好,对供应链有优势可能会做收购。500强的企业,我们可以看到有买的,有卖的,都有。
我们也能看到有些企业,像William Vanbergen这些成功的企业家,他的友商也是做教育的,德威今年早些时候就出售给了高瓴,我们有看到一些企业家,在中国的中小型企业也是有些出售会发生的。
Ben Rotheram(主持人):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各位嘉宾,关于未来。展望未来,英国和中国企业他们正在开始很多并购的活动,你觉得在未来我们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趋势呢?
冯林:首先今天这个活动也很有纪念意义,很高兴大家来到我们的活动。今天早上我也讲了,这个活动是我们第三届,2014年、2015年在英国举办,10年之后在上海举办。2018年跟胡润先生在英国举办过一个中国企业跨境并购榜单,前十名企业一半可能消失了。
为什么?我们要反思这个问题,原因是那个年代大家讲究的是买买买,大家并没有研究这个公司到底懂不懂,没有深入研究就进去了,土豪,当时中国的老板全都是土豪,去海外的时候就是快速买买买。今天复星的同事也在这里,复星在海外并购上已经算是做得相当到位了,其实很多同类的中国企业在海外做并购,当时没有谨慎好的,一半以上的企业由于这个原因这家公司都不一定存在了。
现在2024年我定义为跨境并购2.0时代,2.0时代中国企业变得更谨慎、更专业,更从产业的角度来思考并购。即使是财务投资人,今天也邀请了很多中国基金在欧洲,在英国开公司,开当地的办公室,也会变得更谨慎。国外的基金投资中国,我觉得也会变得更谨慎,我个人觉得谨慎不是一件坏事,我觉得谨慎是一件好事,只有谨慎做投资、做并购才有可能变得长远,这是未来的看法。
Ben Rotheram(主持人):非常感谢,于此,我现在想要问问在座的观众有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现在我们的确收到了很多的真知灼见,各位听众如果有什么想要分享的可以跟我们进行分享,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到台上的各位嘉宾。
都是好学生,他们都是很专心的听,没有任何的问题。
嘉宾:我是一个创业者,我们很多国资的基金会成为今天投资的主力。我是复旦的,最近搞了一个复旦科创母基金,去年募资10亿,明年还要募资10亿,我们投资硬科技相关的,国内资本喜欢投的项目,和英国资本喜欢投的项目有什么交集,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差一点吗?
刘上舟:跟我刚才说的没有太多观点的改变,差异还是很大的,国资基金的投资和市场化人民币基金的投资,和美元和欧元计价的外资基金投资差别还是非常大的。国资大半导体基金第一期回报也不错,第二、第三期就很难说了,它有政策目的性,也有其他的要求。
只能说各家投资机构有自己的风格,外资美元投资机构更加市场化一点,相对来说也愿意投资愿赌服输的项目,国资更加鼓励投远投长投卖,大家还没有真正出现这样的变化,期待这个变化的出现。
冯董说的毋庸置疑外资投资中国处于最低谷期了,从积极方面来讲你要跳起来先蹲下,但希望蹲的时间不要太长,蹲时间太长的话麻了,摔到地上躺倒了就起不来了,希望能够蹲不久之后能够跳一跳,能够跳起来。大家现在还在坚持,主要是因为希望能够有一个转折点会来到,还是能够看到这样一些迹象的。前两个礼拜在香港ABCD的会议,来了一大堆美元美国GP的董事长,按照美国的政治气候想法就是彻底脱钩,为什么美国GP的董事长都出现在香港?因为外管局的领导去了,外管局是世界上最大投PE资金的LP,从资管规模来说是第二大,但是投PE的GP来说是第一大,比挪威的国家主权基金投得还要更多。外管局领导一去美国的领导就全来了。美国这些没有公开的报道,因为这些不披露,实际上国家很鼓励中央一级的管理局在内投资海外的美元基金、欧元基金,这也是他们投资的一个方向,既然是方向说明我们还是很开放的。
第二,最困难的时期我们对外资越来越开放的态度,不久之前医院彻底放开了,金融企业也彻底放开了。无论大家诟病2001年加入WTO是不是有些东西没有兑现?没兑现的至少过去疫情三年交流一边少了,但是意识到自己的困难反倒都放开了。我们也是为下一阶段叙事做一些准备,期望中央有这样一个意愿,放开这样的政策,也许未来会有好的趋势,好的一些改变。但也要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大家都还是非常谨慎,很多基金还是间接投资,像被投企业来中国这样的多一点,直接大笔的像以前那样的投资,您说的这种新质生产力的美元基金还是非常谨慎的,美国的GP可能更谨慎一点,受到他们国会新的方案的约束。
嘉宾:各位嘉宾好,我是大陆投资机构的,我想问一个这样的问题,美国和英国文化我理解同源,可能大陆企业在美国的并购其实受到很多的干预,包括surface会有很多无条件的参与。我们看到英国的很多资产,包括水务,包括像李嘉诚收了很多资产。
我想问同样文化的脉络,为什么对于中国背景资方收购资产会有差异化,背后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和考虑?
陈凛:欧洲27个国家组成的一个联盟,每个国家都比较小,其实也要考虑到当地的就业机会,经济创造之类的。大部分的欧洲国家是很鼓励来本国投资的,英国是一个案例,英国应该是全球比较大的海外资金的池子,一个资本市场。但美国可能不大一样,因为美国本土市场比较大,而且他受自己政客的影响,可能对中国会比较强硬一点。总体来讲欧洲还是比较中国企业去做投资的,其实很多出于本国经济的需求。
冯林:稍微补充一个点,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记得2016年投资过一家公司,是做一个收购,公司叫AppLovin,这个公司最近是个网红公司,我们2016年收购他,然后就被否掉了,美国监管机构把这个交易否掉了,2018年被迫把这家公司卖给美国的基金叫KKR。这个项目14亿美金估值收购的,今天美股的市值1400亿美金,差不多涨了100倍。这个公司当时有1亿美金的利润,基本上6年时间一家公司涨100倍,一个PE公司,应该不太存在,VC公司很多,PE公司很少。这个项目等于如果我们没有被迫卖掉,不一定涨到现在这么大,当中机会错失了很多。
我想讲美国有非常严格的法律,你在美国收购公司都需要CFIUS来批,批下来的概率都不高,基本上没有案例。英国随着上台的政党不一样,对中国友好,时而没有那么友好,现在一方面我们两边的元首刚刚见过面,总体的形式至少经济双方还是比较接近,跟前面嘉宾讲的理由是一致的,英国市场跟中国企业还是比较互补的,也需要中国去英国做投资,也会到中国来做投资。另外我想讲的点,我们有些客户之前在英国也做过一些收购,英国政府会跟你沟通的,他说你这个行业我们认为是一个敏感行业,我们建议你把这个公司给卖掉,但是不要求我们客户必须要在今年卖掉,或者在明年卖掉,就说只要给我一个计划,告诉我大概准备怎么处理,大概准备什么时候处理好就OK了。在美国制度之下这段时间不弄好就违反了。英国这个层面上更人性化一点。中国是人性化的社会,大家觉得跟政府什么都好谈。
这一点跟英国有点像,今天英国的总领事过来大家做交流,大家都可以交流,不是说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大家可以走灰的当中找一个点,我补充这样一个点。
嘉宾:大家下午好,我有两个孩子,所以我的问题想问给William Vanbergen,你是教育的专家,你刚才也说了会有更多的资金,但是钱会越来越多,但是孩子越来越少。所以是针对未来教育的A计划,我想知道针对必益教育有没有B计划、C计划呢?如果有的话,你的B计划、C计划是什么呢?
William Vanbergen:我的股东下周可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对于必益教育来说,就是针对市场去进行战略。我们现在正在准备在亚洲6家学校进行合作。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建立这个桥梁,通过教育让我们儿童能够有更多机会去结交朋友,并且带来更多各国文化的交流和理解。
我是特朗普的对立面,他想要打造高墙,而我要建造桥梁。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应该聚焦与怎么样使用教育让所有的国家变得更加紧密,就是我们设立奖学金项目的初衷,让英国的孩子拿到奖学金,然后来到中国过两年这样的一个经历,他们回到英国之后说中国的体验真的太棒了。
其实英国人很少能够有机会真正了解到中国文化,我其实每次看到西方媒体讲中国什么东西做得很差,我总是觉得很悲伤,其实这个并不公平,因为中国有非常好的面,很多好的事情都应该让更多人得到了解,所以我们应该有planB。
我们可以随着那些大的中国公司逐渐走出亚洲,走向世界。所以我们会在这一个中国区、亚洲区做更多的投资,我们希望有越来越多西方国家的孩子们借着交换项目的机会来到中国学普通话,这一点很重要。你看我普通话的水平特别不好,所以我特别喜欢我强子的普通话比我好。我的孩子普通话非常好,口音非常标准,比我聪明得多。
不过我刚刚从迪拜回来,我们之后要在迪拜开一个办事处,因为有一些中国人将要去到中东做事情,但是他们也会带着自己的家庭过去,所以他们的孩子也会在当地找到好的教育资源,我们要为这些中国人提供服务,这是我们在迪拜开办事处的原因,这些都是planB。
planC,中国不光只是一个国家,中国可以说代表着一种文明。大家也知道我们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传递中国文化的信使,比如说在新加坡能够看到有很多的中国人去到新加坡居住,孩子们去到新加坡留学。所以对应的他们也需要培训中心,需要学校。对应的新加坡人也想要把他们的孩子送出国外去留学,所以中国人很多会决定先去新加坡留学,再去欧美国家。
planD是什么呢?今年夏天,我们有阿联酋的100多个孩子来到了中国,有这样一个短期项目,让他们能够去学习中国文化,中国孩子们会在他们的学校里边学英语,下午他们就有机会去接触到来自阿联酋的孩子们,共同去参加体育课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活动。我的点在于我们应该有更多这样一些好的项目,我们的planD就是把更多孩外的孩子带到中国,我们作为这样一个桥梁,让孩子们建立他们的友谊,而且这样能够进一步消弥我们的误解和差异。
我们希望未来我们是更加和平和更加繁荣的。
嘉宾:我来自一家内资机构,主要关注人工智能和机器人赛道,我特别想问一下刘上舟总,您刚刚提到一个观点,AGI向各个行业进行渗透,如果拥抱AGI行业可能会有比较好的表现,想问一下您觉得在国内,中国有哪些行业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们服务贸易有很大的逆差,您觉得英国或者是欧洲有哪些比较好的机会可以关注?
刘上舟:去英国投资,还是跟英国业务的合作交流?
英国在人工智能方面其实非常有独到的优势,虽然市场比较小,但是有一些特殊的人才和往前走的很早。人工智能肯定可以用在很多领域,有些领域是比较敏感的,英国政府也是管制的。使用在一般的toB和toC的领域,尤其是toC的消费者领域,英国的政府,包括欧盟也是鼓励的,中国公司去欧洲设立办事处和设立点开展业务,这方面中国的企业去英国或者欧洲还是有机会的。去美国肯定不行了,现在去美国都是偷偷用VIE的结构在美国设立一个公司,在美国购买云的服务和计算能力的服务。
总体来说,英国和欧盟市场采取的措施还是比较现实的,人工智能虚拟服务型的东西要禁是没法禁的。导弹、飞机、航空母舰可以禁,是实物,不让军事科技往中国转移大家可以接受,能够理解。人工智能本身就是服务虚拟的东西怎么完全禁呢?哪怕实体说芯片,美国政府说从芯片开始禁。你要知道在中国英飞凌生产的芯片其实是有冗余的,什么意思呢?中国企业买了大量的英飞凌的芯片在中国建了数据计算中心,现在用不掉,没有那么多实际的应用可以用,连这个都能进来,芯片这么小,你说什么办法运不进来呢?完全封锁实际上不现实。中国角度来讲既然去不了美国,去英国和欧洲寻找合作的机会是挺好的方向。
第二,中国的企业做人工智能应用主要是基于中国自己国内大的市场,从这一点上讲就看汽车,2000年的时候李书福接受了一次访谈,大家都笑话他,包括联想和很多中国的企业家都笑话他,说你做什么汽车?2000年的时候大家都只买合资厂的汽车,那个时候当然开放的方式不一样,都只能通过50对50的合资、外资汽车都进来了。但是中国汽车市场只要存在,慢慢中国内资企业的汽车也慢慢起来了。在中国本土市场上政府持一种开放的态度是挺好的,现在人工智能的投资方面,外资只要不投资敏感的,牵涉到数据处境、国家安全或者军事上运用的,本身我们GP也限制这些投资,地方政府都是鼓励的。
只要人工智能的市场在中国能够培育起来,无论大模型原来起源在哪里,早晚本土会有土壤和本土服务会起来的,反倒不用担心。反倒有的国家采取了闭门的措施,APP也不让用,有些国家只要有超过10%的中资,这个公司不能投资科技,投资互联网,统统赶出去。这个闭门的心态反而使本土的市场发展非常缓慢。从我们来看中国AI投资机会来说,我们就是积极寻找那些本地服务企业、消费企业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在未来的发展当中占有一席之地。跟William Vanbergen说的教育一样,未来哪个小朋友能够更好应用人工智能,未来50年竞争中就能够胜出,记住很多数学、物理就不是那么有用了。也同样适用在小朋友的教育上面,投资看企业也是一样的。
Ben Rotheram(主持人):非常感谢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最后还有一小轮,希望我们在座的各位嘉宾能够做一个简短的结尾,大家用一句话来做一个总结。今天已经听到了非常多好的洞见,先从陈和江开始。
陈和江:期待中国和英国未来有更多的合作。
William Vanbergen:中国是个特别棒的地方,有着非常多的,很棒的机会。我希望其他的国家和地区能够不断地去搭建与中国的桥梁,搭建更好的关系,能够促进长远的合作。
傅悦:经贸界桥好是一个很好的offset的渠道,我们通过公开透明的沟通和交流让人民群众跨国境进行互动,这才是让世界大同的一个方向。
刘上舟:我觉得英中的国际合作贸易,无论其他知识产权、服务贸易上交流合作的机会潜力很大,我们投资的英国血浆制品公司BPL能够在2023年拿到白蛋白在中国的销售许可证,这是中国政府药监局发给英国血浆类制喷第一张许可证,公司在投资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拿到这个证,说明中国政府在开放心态方面,碰到困难之后2023年进步了,能够发一张非常敏感的血浆类制品的证给一家英国的公司,其实是出乎大家的预期和预料的,也是预示着未来在曲折中,英中的业务经济合作能够越来越紧密,能够相互释放更多的善意,能够有更多的成果出现。
陈凛:中国政府对中英合作肯定保持开放的态度,希望多多合作。我总结一句,也希望英国政府有自己的独立见解,不要跟着美国政府走。
冯林:希望以后在上海有更多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活动,也希望未来有更多像今天这样的演讲嘉宾和在座的各位嘉宾们,让中英的活动更多,在上海、在伦敦,让大家把中英的投资贸易做得更好。
Ben Rotheram(主持人):感谢各位最后参加我们最后一个圆桌论坛。我真的觉得我们听到了非常多的洞见,非常具有启发性,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获得了非常有价值的一些输入。而且在座的各位也都非常期待大家以后能够看到更多的投资贸易的机会。
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嘉宾,我们也非常期待大家在未来自己的事业当中取得更长久的进步和成功。
主持人:非常感谢第三场Ben Rotheram的主持,也非常感谢第三场的来宾们的精彩讨论!
至此,第三届中英企业投资与合作论坛的议程圆满结束!衷心感谢各位嘉宾的拨冗出席。最后,在这年末之际我向各位领导、中英企业代表和参会嘉宾致以诚挚的祝福,愿大家幸福安康,事业蒸蒸日上,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