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两高律师事务所 管委会副主任 张荆 在第十四届公益节暨 2024ESG影响力年会 的精彩发言,由云现场整理。
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首先感谢组委会的邀请,更感谢组委会能够召见我今天的题目,在前面几位嘉宾分享当中每个人关注的领域都非常大,汇集到的似乎是我们直接感受到非常大的群体,而我跟大家要分享的领域可能是大家不太容易想到的事情。
抢夺藏匿孩子调研白皮书的内容,我来自于北京两高律师事务所,专业的婚家律师,大家都知道一名婚姻律师所要解决的事情无外乎三项,婚姻关系的解除、子女抚养权的归属以及夫妻财产的分割,恰恰在子女抚养权归属问题上,在具体的实践领域存在着非常多的领域。
我本人就我所关注到的问题,用两年的时间,带领着一支11人的团队,从互联网上搜集了749份生效的判决和裁定书进行大数据检索、分析、调研,为什么我要做这个事情,请大家看一个短片。
(视频)
每一次当我看完这个视频的时候我的心情都特别沉重,在视频当中大家看到的那些母亲们,她们至今仍然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我代理过一个最为极端的案例,孩子从出生三天后妈妈离开医院回家,孩子留在医院,解决孩子的黄疸问题。七天之后孩子被孩子的奶奶和孩子的姑姑接回孩子奶奶家,从此以后孩子的妈妈再也没有见到,她只做三天母亲的孩子,孩子四岁那年我们起诉离婚的时候,我们坚决要求要见一下孩子,男方视频当中领着一个孩子出现了,法官问我们,那是你的孩子吗,我和她都同时说无法确定,不知道一个三天见过的小孩在四岁的时候会长什么样子,这个事情深深触动了我,我作为职业将近20年的律师,办理大量离婚案件当中碰到的争夺孩子抚养权的一方强行将孩子抢夺、藏匿,生生剥夺另外一方作为孩子父亲或者母亲的权利。
直到有一天如果孩子已经长大了,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死,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看过宝贝回家的节目都知道,小孩回来以后,跟母亲建立亲情窗口期已过,他们之间是否还具备亲情关系,这一切都源于我们的司法在当时的现状。
经过我对749份数据调研得出的结论,在749份法律文书当中,有12.68%的数据存在着抢夺藏匿的情形,也就是只要有孩子抚养权归属的争议,就有12.68%的可能性孩子被抢夺藏匿,我们都知道,如果是强行抢夺他人的孩子会构成拐卖;如果作为亲爹亲妈甚至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把孩子藏起来,在法律上是空白,作为一方亲人都有和孩子待在一起的权利,但这不是法律的本意,法律是要让孩子不因为父母的离婚而减少任何一方对孩子的关爱。为什么这些人要将孩子藏起来,我对749份数据进行调研分析发现,在经济、文化、人口流动相对比较发达的地区会存在抢夺藏匿的情形会更多,因为一个孩子,一个小孩很有可能承载的是父母双方,父母的父母,四个老人,基本上六个人,大人的标配对孩子给予的厚望,要一个小孩的艰难、付出、情感、投入等使在离婚的时候,另外一方因为不认可对方的教育理念甚至孩子是我一个人的(2:22:43)。
什么样的人孩子容易被抢走,就像大家看到的短片,女性权利容易被受到侵害的,我经常跟媒体记者举例,为什么是女性,如果是男记者来采访我,如果此刻我们两个人都待在这个屋子里,我们两个人都想把这一台手机抢走,是你抢走的机会大,还是我抢走的机会大,显然男性在这个问题上具有力量上的优势。一般小孩到了6周岁以上,上学了,开始进行社会化行为,这个时候孩子想要实现彻底的被藏匿,是不太容易被实现的,我们知道学籍是能够查到一个小孩在哪里,不容易人间蒸发,6周岁以下的小孩,身份容易被隐藏,非常可怕的是记忆也容易被抹去,当他的亲爹亲妈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
什么样的动力使这些人非要剥夺另外一方对孩子的亲情,大多数的人会有这样一种认识,孩子是我自己的,要离婚自己走,基于传宗接代陈腐的观念,(2:24:31)以至于造成我和孩子形成了稳定的生活关系,期待未来在判决的时候法官能考虑这一因素。而我们法官在处理具体离婚纠纷的时候,不可能回看当事人之前发生的所有经历,孩子被抢夺藏匿才跟这一方生活的,还是从一开始起就负责照顾孩子,才跟孩子生活的,这在当事人之间就成为了一个迷。
法律事实从2019年我带着我的团队开始关注,在整个法律领域作为婚家律师,大家对这一事件都感到非常沉重,在2019年一直到2020年(音)《民法典》颁布前夕我带着我的团队,针对749份生效的法律文书进行大数据检索、分析、研讨,终于在2020年《未保法》第24条第2款对抢夺孩子藏匿现象有了质的进步,未成年人的父母离婚时,应当妥善处理未成年子女的抚养、教育、探望、财产等事宜,听取有表达意愿能力未成年人的意见,不得以抢夺、藏匿,(2:26:40),更加可喜的是,在今年冬天的时候,最高人民法院针对《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司法解释2向社会普遍征求意见的时候,其中将抢夺、藏匿行为以第11条、第12条以司法解释的形式明确进入法律当中来,尽管这个草案目前还没有正式公布生效,但是令人欣慰的是这个问题已经被立法者看到。
这个是在草案出台后,我向人民法院尝试着试用草案的依据向某法院就对方抢夺藏匿孩子申请的人格权禁令的裁定书,在裁定书第一项其中明确提到,立即停止对谁谁监护权的侵害,这在过去司法裁判文书当中从来没有过。
经过艰难的努力,抢夺藏匿孩子的现象在今天被立法者召见,被司法者看见,被一线律师一直努力推动,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带给那些不得不利益家庭的孩子能够依然平稳、安全、全面的获得来自父亲、母亲对他们全部的关爱。
谢谢大家。